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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七&五八 他說他愛我,還說要為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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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你做了些什麽的話, 侯爵家的千金會傷心得直接哭出來吧。”

烏卡蘭的話把盧西恩拉回了現實。

他終於意識到了還背負著婚約之命的他,當下的行徑著實不妥。不僅是對那位可憐的侯爵家千金,還是對我來說, 皆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他收回了手。

當盧西恩的溫暖從我的手中脫離, 我的心情有點失落,還有一種計劃被打亂的沮喪感。

對於多管閑事的神經病, 我在心中拋去了一雙白眼,面上卻沒有顯現出一星半點的埋怨和不高興。我甚至把錯誤歸咎於自身。

“都是我的錯。”

優秀的霸道小公爵再一次打斷了我的表演。

“不, 怎麽會是露薇爾的錯?都是這個懦弱的家夥的錯。”

“……”

烏卡蘭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他為什麽要用這麽親昵的口吻跟我說話??

他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正當我為烏卡蘭的目的而狐疑之時, 他的話仍在繼續。

而脫口的話語, 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此番是為了羞辱盧西恩而來。

“盧西恩就是個懦弱到了極點的男人。”

“他表面上對你表現得用情至深, 實際上根本一點都不愛你。當得知被安排了婚約的時候,他居然連一個不都沒有敢說出來。甚至連絲毫的反抗都沒有, 就直接跟你分手了。如果說他深愛著你,那還真的看不出來。”

這……

這、這這,這真是說得完全沒錯啊!!

我第一次和烏卡蘭的觀點完全一致!

“盧西恩, 你根本配不上露薇爾。所以……”一頓,烏卡蘭對盧西恩伸出了手, 獵豹一樣的幽綠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我, 仿佛我是他蹲守已久的獵物, 他對盧西恩說:“把她交給我吧。”

!!!

!!!

原來竟是在這裏等著!

烏卡蘭原來是想阻止盧西恩把我帶走!!

不行。

我絕不能讓他得逞!

要是真落到了烏卡蘭的手裏, 我還能有命活嗎?!

意識到烏卡蘭的陰謀詭計, 哪怕我在心裏為他的看法舉雙手雙腳地讚成, 我也絕不能附和他任何一句話。

我開始為沈默著的、猶如遭受了重擊的盧西恩反擊。

“盧西恩才跟你說得完全不一樣!為了我, 他比誰都要勇敢。”噢,這句話說得我真沒有底氣。

“身為局外人的你怎麽會知道盧西恩為我們的感情已是多麽努力?!”我也不知道他努力了什麽,但應該有努力過的……吧?

“起、起碼——”

盧西恩打斷了我的話。

見我激動了起來, 擔心我的傷口裂開,他扶住了我的肩膀。當我忿忿不平地轉頭看他時,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繼續辯駁。

他幹脆利落地承認了烏卡蘭的指責。

“露薇爾,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一個很懦弱的男人。”

“但是,”盧西恩擡起了頭,直直地與烏卡蘭對視,神情無比的堅定,似不容許任何人質疑、置喙,“有一點你錯了。”

我覺得他扶著我肩膀的手緊了幾分。

盧西恩他說。

“我愛她。”

“即使已經分手了,我也依舊深深地、深深地,愛著她。”

我前男友對我的深情表白只讓烏卡蘭嗤笑:“你該愛的女人是你的未婚妻。”

“這次回到帝都之後,我會取消婚約。”

話音一出,我和烏卡蘭兩個人都楞住了。

上一次我和盧西恩在貓眼石莊園見面的時候,他曾經問我,假如他能勇敢起來、解除和未婚妻的婚約,我會不會接受他。

我那時拒絕了他。

而他也沒有任何行動。

如今,他居然如此強硬又主動地說……要取消和侯爵千金的婚約?

而這,則意味他必須向父親的權威發起挑戰。

天啊!

這可是那個活了二十一年,從來不敢反抗希拉公爵、也就是盧西恩的父親一個字一句話的盧西恩啊!

挑撥離間不成反倒給我送了助攻,烏卡蘭怕是要氣死了吧?

驚嘆不已的我立刻好奇又期待地把目光投向烏卡蘭。

此時此刻,比起涉及其中的女主角,我反倒更像是激情看戲的吃瓜人。

烏卡蘭看上去果然很生氣。

他微微瞇起了眼睛,挑釁地看著盧西恩,狂妄又霸道的姿態一展無遺。

“解除婚約,就你?”

“是的,就我。”盧西恩沒有被烏卡蘭的態度激怒,他沈聲靜氣,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淡溫柔的笑,仿佛是在感謝我給了他抗爭的勇氣,“為了露薇爾,我應該要勇敢一次。”

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烏卡蘭撫掌大笑。

“為了她……竟然為了她勇敢哈哈——”

“……”

我有點無語。

難道為我而勇敢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嗎?

笑了好一會,烏卡蘭才終於笑夠了。

可唇邊的笑意始終無法淡去,他的手按頭,無奈的神情形如在恥笑盧西恩的單純無知。

“你真的知道你的露薇爾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嗎?”

我有預感,習慣性不做人的烏卡蘭可能要開始放我的黑料了。

可我不能攔住他。

畢竟一攔他,我心裏有鬼一事就徹底坐實了,在盧西恩心裏的形象便會一落千丈。

所以,我只能眼睜睜地陪盧西恩看著烏卡蘭放我的黑——說大實話。

“你難道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

他皺起的眉頭像是在為盧西恩而納悶,“是因為不小心、偶然從別人口中得知你可愛美麗的前女友正在遭遇危險吧?很遺憾地告訴你,三天之前,從你早上出門碰巧得知勞萊伯爵夫人的失蹤,到中午無意得知神之福音/會的存在,最後決定馬不停蹄地趕來弗裏城,全是被你摟著的女人勾引的好騎士安排的。”

“為了活命,她安排的後路不止一條。先是讓親愛的表弟代替自己被強盜抓走,後是勾引神聖騎士團公正正直的副官。也多虧了露薇爾,那個煩人的騎士正在瘋狂地趕過來,讓我可以在這裏解決掉他了。”

曝光了我的惡劣行跡——不,我壓根沒有勾引過帕什,根本是本末倒置了啊!

總之,之後,烏卡蘭看著我的前男友憐憫道:“一無所知的盧西恩啊,你也不過只是又一個被露薇爾欺騙的可憐人罷了。”

盧西恩花了一點時間才消化了有點巨大的信息量。

我看著他微表情的變幻,覺得相當精彩。

半晌,他沈聲反駁。

“我相信她,她不可能做出你所說的那些事情。”

幹得漂亮!

不枉我在你身上放了這麽多的精力和感情!

見盧西恩對我深信不疑,烏卡蘭失望至極。

這讓他決定使出會心一擊。

“但就是這個讓你深信不疑的女人,在剛剛,差點殺死了整個會場的人。”

我得攔一攔他,不能讓他再抹黑我在盧西恩心中的美好形象了。

“你究竟還想胡說八道到什麽程度?!”

猶如積攢許久的怒火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我的眼淚也跟著湧了出來,玫瑰色的眼睛裏湧現出鮮活的色彩,既憤怒又委屈,“剛剛我一直和盧西恩在一起。怎麽可能去謀害其他人?我看你真是徹底瘋掉了!”

我轉而抱住了盧西恩的手臂,像是蒙受了莫大的冤屈,苦不堪言道:“讓他走吧,我不能再忍受他肆無忌憚地汙蔑我了!”

但並不順利。

烏卡蘭不退反進,他沈著一張臉,來到了我的跟前。

他抓起我的手腕,十分強勢地把我帶前了一步、脫離了盧西恩的保護。至於後者,他仍在怔楞之中,沒有能攔下烏卡蘭。

烏卡蘭的另一只手掐住了我的下顎,不僅捏得我又疼又難受,還迫使我和他對上視線。

他生氣了。

或者說,是很生氣。

短時間裏的大喜大怒,讓我更加覺得他是一個標準的神經病。

“我瘋掉了?”

“讓那個女人用自殺式的方式襲擊,只能是你做的了吧?那可真是一個大驚喜啊,我也差點著了你的道。”

一連串透出了危險意味的字眼喚醒了盧西恩。

“怎麽……回事?”

烏卡蘭很樂意為盧西恩解惑。

“一個奴隸咬破了嘴裏的毒氣瓶。不僅她死了,不少人也跟著一起遭了殃。”

‘不少’這個空洞洞的數量詞不能讓我滿意。我得知道有多少個畜生一樣的混蛋回到了地獄,才能讓我出上一口惡氣。

我開始誘導烏卡蘭。

“這件事根本和我完全沒有關系!”我努力擺脫烏卡蘭的鉗制,“而且像他們那些人面獸心的畜生,死上一個兩個只會讓更多人幸福!”

我的話逗笑了烏卡蘭。

“一個兩個?”

他松開了我的下顎,卻霸道又強勢地把我帶進了懷裏。他的手臂箍緊了我的腰,讓我動彈不得,仿佛我是讓他又愛又恨的玩具。

他當著盧西恩的面與我耳鬢廝磨,還把嘴貼到了我的耳邊,極為親昵地問我:“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二十七個人,開不開心?”

還挺滿意的。

不過,姑且也是我的預想中的結果了。

畢竟像是範圍魔法一樣的毒氣瓶可是相當好用。它雖然毒不死魔物,卻肯定能弄死脆弱的人類。

但如果能弄死烏卡蘭的話,那我一定會更加、更加開心的。

得到了我想知道的答案,我打心眼裏不想再和烏卡蘭糾纏下去了。

見無法脫離霸道小公爵強橫的控制,我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盧西恩。

“盧西恩,幫幫我!”

“烏卡蘭。”

盧西恩沈下了臉,警告他。

後者不依不撓,對我戀戀不舍:“她真的不適合你,把她給我吧。”

“烏卡蘭!”

盧西恩也生氣了。

他這才終於放棄。

“還你,還你。”

松開了對我的控制的烏卡蘭任由我躲到了盧西恩的身後,只不過他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脫口的話像是在預告我的將來。

“露薇爾,你給我造成的損失,你得彌補回來。”

他的眼神恍然在說‘你逃不掉的’。

我才不管他。

只要穩住了盧西恩,我鐵定能離開弗裏城這個鬼地方。

所以,等烏卡蘭大闊步地走掉了之後,我開始著手凈化自己在盧西恩心中的形象。

我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楚楚可憐地問:“你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

聽到他的語氣,我頓時暗叫不好。

這、這這這哪裏是相信的語氣啊??

分明就是踩在被狂風吹拂的懸崖峭壁上,恍然下一秒就會跌入‘不信任’的深淵裏!

大概是瞧出了我憂心忡忡的慌忙模樣,盧西恩誤判了我正在擔憂的事情,只連忙扯出了一抹寬慰我的笑容,扶著我在床沿坐下,溫柔地體貼道:“露薇爾不用擔心。我一定會保護你和孩子們,把你們平平安安地送回帝都。”

盧西恩的保證讓我安心了一點。

僅是一點。

我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問:“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盧西恩避開了我的問題。

“抱歉,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

糟糕了。

完蛋了。

要命了。

啊啊啊啊啊啊!

烏卡蘭那個神經病!!閑著沒事幹不去救人反而在盧西恩的面前爆了我這麽多的黑料幹什麽?!

我再怎麽憎恨烏卡蘭也終是於事無補了。

我得挽救。

我沈下心來。

蒼白面容上的沮喪沒有淡去,我松開了捏住盧西恩衣袖的手,勉強勾了勾嘴角,拉扯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該道歉的是我,是我不知分寸了。”

我用快哭出來的聲線,仰頭朝盧西恩感謝道:“非常感謝你能來救我和孩子們。我很高興。你一定很累了吧?請趕快去休息吧。”

盧西恩摸了摸我的頭發,之後轉身就走了。

我的視線沒有追隨他的背影,而是在短短的沈默後便從床沿坐到了地上,我雙手抱著腿,臉則埋在膝蓋間。

同一時間,我在心裏倒數。

當五秒的倒計時結束,我哭了出來。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以一種非常、非常壓抑的方式哭了出來,像是委屈到了極點,卻無處可以訴苦,以嬌弱的身軀背負了所有傷人的指控,傷痕累累,百孔千瘡。

我很克制自己的情緒,卻也不至於默默無聞。

所以,當聽到愈近的腳步聲、聽到我的前男友溫柔地叫我的名字時,我並不感到意外。

任何人都可能丟下我一走了之。

但盧西恩的話,絕無可能。

“露薇爾,對不起。”

我固執地沒有擡起頭,悶悶的聲音傳了出去:“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他輕輕一嘆,在我身邊蹲了下來。

“我不該懷疑你。”

我暗暗鼓起了腮幫,聲音因此變得像是在鬧變扭一樣。

“懷疑……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不是我第一次跟盧西恩鬧別扭。

甚至在盧西恩的面前,我大多數時候都挺任性的,也很開朗。畢竟——活潑、陽光、可愛,偶爾使一點無關痛癢的小壞,盧西恩他就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這樣的女孩子也很好哄。

不需要太多,只要他親一親抱一抱,溫言軟語哄一哄,基本就不生氣了。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盧西恩都是這麽做的。

當察覺到他的吻落在了我的發頂,一下一下輕撫著我發梢的動作輕柔又繾綣,我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大概也就跟那些雙臂吊在男人脖子上嬌笑的壞女人們同一個模樣。

看來,盧西恩也不是個好男人呢。

明明只是我的前男友,明明在帝都還有一位美麗的貴族小姐未婚妻,卻依然對身為勞萊伯爵遺孀的我,做出了這等不合理的親密行徑。

但,不怪他。

只怪愛情讓人失去了理智,忘掉了道德,變得愚昧又好欺弄。

我的身體陡然一僵。

像是察覺到了他輕輕的親吻,也似陡然記起了什麽,我往後縮了縮,擡起頭,紅著眼睛和臉地推開了他。

“你幹嘛——!”

“你都已經有未婚妻了!”

我的指責讓被我推倒在地、正一雙手撐在地面以支撐身體的盧西恩大夢初醒。

他的臉也和我一般紅了,只不過那是羞愧,是無地自容。

他忙不疊地跟我道歉。

又面露倉皇,似想逃離此地。

我卻沒有放過他。

在他起身離開我的身邊之前,我像是渾身是毒的美女蛇一樣纏了上去,張開了嘴,露出了尖牙,直直地抵在了他的脖子邊,溫柔舔舐,於繾綣之中,把他逼上絕路。

“別走。”

我帶著哭腔說。

趁他遲疑之時,我坐在了他的身上,身體前傾,湊到了他的跟前。我的雙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袖子,眼淚跟不要錢地往下掉,沾濕了他胸前的衣物。

哽咽著,我問他:“盧西恩,回到帝都後,你真的會解除和侯爵千金的婚約嗎?”

他答是。

“是……為了我嗎?”

他依然答是。

低頭默了一下,我的嘴唇微微抿起,之後,擡眸看他,淚眼婆娑,聲線沙啞,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盧西恩,你真的……還愛我嗎?”

我給了他機會的。

假如他現在否認,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甚至在他和侯爵千金結婚之日,為他們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但盧西恩沒有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他無比深情地凝望我。

再一次向我真誠告白。

“我愛你,露薇爾。”

我破涕為笑。

隨之回應了他的真心。

“我也愛你,盧西恩。”

在他錯愕之時,仿如我們從未分手一般,我在他的嘴角親了親,然後親密地抱住了他,兩心相貼。

我的下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猶如重新拾回錯失的珍寶。

“不要再離開我了。請你為了我,再勇敢多一點點吧。”

我目光迷離地欣賞窗外的夕陽。

橙紅的,燦爛的,驚心動魄的餘暉灑遍一方土地,形如白日在夜幕降臨之前,瘋狂著、尖叫著進行最後的狂歡。

我想。

比夕陽還要美麗的東西,一定只剩下愛情了吧。

出於我對烏卡蘭的畏懼以及弗裏城對我造成的心理陰影,在找到了喬洛斯之後,盧西恩一刻都沒有停下,馬上做出了安排,著手帶我們離開弗裏城、返回帝都。

烏卡蘭不是沒有阻撓,可他並不能成功地把我留下。

不管怎麽說,即使盧西恩溫柔又善良,每每總是一副老好人的姿態,可和他的身份地位與烏卡蘭相比也是旗鼓相當的。當前者強硬起來的時候,烏卡蘭也不能完全壓制住他。

當乘著馬車從弗裏城的城門穿過時,我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終於放下了一半的心了,心情也隨之輕松起來,臉上掛起了解脫的笑容。

太好了。

雖然被烏卡蘭那個神經病折騰得受了點傷,還苦跑了好幾個大圈,但姑且算是沒有什麽大礙。等回帝都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

讓我心驚膽戰了足足一個月、每日每夜都在思量著如何保住性命的神之福音/會終於告一段。

我暗自欣喜之時,我身旁的莎拉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盧西恩,又看了看我,後探高了身子,趴在我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地對我偷偷耳語:“他是我的新爸爸嗎?”

哪怕她再怎麽小聲也好,畢竟是在不大的馬車車廂裏,盧西恩也聽見了她的好奇提問。旋即,我便立刻在他臉上發現了窘迫的表情。

我沒有明言,只甜蜜地笑了笑,仿佛沐浴於愛情的小女人。

“這個你得問希拉閣下了。”

希拉是盧西恩的姓氏。

莎拉馬上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期待又相當八卦地望向盧西恩。

盧西恩愈發的窘迫了。

可窘迫歸窘迫,臉紅歸臉紅,他的態度相當認真。

他挺直了背,無比誠懇地向莎拉保證:“我深深地愛著你的母親,並且之後會傾盡一切努力迎娶她。”

“那你成為我的新爸爸後,能幫我恢覆被她扣掉的巧克力嗎?!”

“……”

出息呢?

莎拉你的人生志向呢??

“我還想要一棟巧克力做成的小房子!”莎拉依舊沈浸在由可可塑造的甜美美夢中無法自拔。

“在你母親允許的情況下,我——”

莎拉打斷了他的話,捂住眼睛哭了起來,絕望地哭喊:“她絕對不會願意啊!她超級小氣和小心眼的!就因為我以前得罪了她幾次,她就把我零食扣光了嗚嗚嗚嗚嗚……”

這是開始學習她的母親,也跟著演上了。

盧西恩看了我一眼,輕咳了一下,小聲道:“我偷偷給你。”

“……”

優秀的。

還沒娶上我,就開始討好我的女兒了。

“真的嗎?!!”

莎拉放下了手——果然,沒有一滴眼淚。

盧西恩露出了招牌的溫柔微笑,點了點頭。

於是,莎拉也開始討好她還沒有進門的新爸爸。

她興致沖沖地叫停了馬車,一溜煙地串了下去。下馬車後,她朝我們露出了暧昧的表情。

“我去陪喬洛斯哥哥好了!你們一起坐,好好培養夫妻感情!”

留下這麽一句話後,她就風風火火地跑到後面的馬車去了。

莎拉走後,盧西恩從對面坐到了我的身側。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對我說:“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才沒有靠上他的肩膀,而是得寸進尺地躺在了他的腿上。

我向上看盧西恩,便是他無可奈何的寵溺神情入目。

他沒有推開我,而是開始輕柔撫摸著我的頭發,拇指的指尖輕擦過我的眉眼。

溫柔得一如往昔。

“好癢……”

捎帶著鼻音,我嘟囔了一聲。隨後便半瞇著眼抓了兩下,找到了他的手,枕著臉睡覺,不準它再亂動了。

我聽到他低低笑了聲。

嗓音也是因要哄我入眠而低沈。

“睡吧。”

大概是壓在我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我很快就睡著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

總覺得馬車駕駛得不太/安穩,但因為盧西恩掌心的溫度一直在那兒,所以我很安心地繼續睡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當感覺有涼絲絲的風吹拂在了我的臉上,脖子也傳來被束縛的不適感,一股奇異而濃烈的花香湧入鼻腔,像是從夢魘中乍然驚醒,我猛地睜開了眼。

一霎恍惚後,烏卡蘭的臉與星河一同闖入我的視界。

“晚上好,我親愛的女孩。”

“……”

恩,一定是我睜眼的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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